“已經過去很多年了，你爸爸都死了這麽多年了，你還死死咬著當年的事情不放，他是這麽教你的嗎？他讓你們寬宏待人……”

“蕭華，有個東西呢，叫臉面，我爸仁慈，可我到底也還是你生的，你有多狠，我興許逼你狠上十倍百倍。”

蕭華的臉瞬間就白了，沈年奚對她沒有半點的尊敬不說，字字句句還跟刀子似的，令她感到十分難受。

“沈年奚，你如果要程家付出代價，有的是方法，比這個更快，比這更狠。”

沈年奚擡眸看她的眼神始終溫淡如水，幾乎沒有情緒摻雜在其中，那種寒意結了冰，看的人心裏頭發涼。

她身上根本不可能存留什麽希望，蕭華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而來。

“有什麽辦法能讓程清歡失去雙親無依無靠？”她徒然一笑，眼神冷冽卻也邪惡，蕭華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似的。

她這天使一般的面孔此時像是惡魔，蕭華睜圓了眼睛，“沈年奚，你到底想幹什麽？”

“對於不要臉的人，不管怎麽做都不為過，畢竟你們也不是那種會懂得懺悔認錯的人，我沒有必要讓你們磕頭認錯，倒是你們的寶貝女兒，我很有興趣整一整。”

“她是無辜的，她什麽都沒有做，都是我們，年奚，看在你們姐妹一場的份上，不要對她做什麽，當我求求你了。”

蕭華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，沈年奚這麽大的一盤棋下的沒有一點錯處，把他們每個人都算計進去了。

沈年奚摸了摸身邊的狗頭，臉上的笑容更盛，剛剛的那幾分邪氣這個時候已經蕩然無存。

“求我？我爸當年也是求過你的吧，求你們不要對我跟姐姐動手，嘖嘖嘖，你們可是一點也沒有遵守諾言，為了你們那早就該死的寶貝女兒，差點要了我們姐妹的命。”

蕭華怔住了，可能沒想到沈年奚連這個也會知道，驚愕的註視她好半天都沒有反應。

“看來你很好奇為什麽我會知道，蕭華，當年你是有多過分，我爸才會對你死心的，嗯？”她咧嘴笑著，爸爸是商人，就算是再善良，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。

他了解她的性格，有將一天，她一定會卷土重來，還原所有真相。

“你……”蕭華抖著唇，話都說不出來，看著她，眼裏盡是驚懼。

“有力證據可都是爸爸親自留給我的，你真的以為，他就會放過你了？倘若你傷了我們姐妹，被報覆就是必然的結果。”

蕭華還處在驚愕中沒能回過神來，這些事情，如果不是沈國棟親自說的話，別人又怎麽可能會知道，那時候，他就對她開始防備了。

“不，不會的，你爸不會這麽對我。”

沈年奚看著她如此嘴臉，有些生氣，眼色冷的好幾分，“你滾吧，等你們夫妻兩個坐了牢，我會好好對待你們的寶貝女兒的。”

她起身，身邊的狗子也跟著起來，她走了一步，蕭華就著急的拉住了她的手，“沈年奚，清歡沒有做錯什麽，傷害你們是我做的，都是我一個人做的。”

沈年奚站著不動也沒有去看她的臉，她卑微可憐的嘴臉，她已經沒興趣了，程家的結果就只有那麽一個，她要的也就是折磨程清歡的某種快感，畢竟享受過程遠比結果要來的開心些。

“我姐姐給了她多少血，我都會從她身上抽回來，蕭華，到時候，你人在監獄，該怎麽保護她？”她轉臉繼而笑道。

蕭華的眼淚忍不住的掉了下來，緊緊的拽著她的手臂，“我是你媽，是我給了你生命，哪怕就一次，求求你了，就一次。”

她這樣哀求，沈年奚壓在心底許久的酸楚便湧了上來，她看著她，眼神便的深刻也漠然。

“對啊，你給了我生命，卻從來沒有愛過我一天，程清歡比我們沈家兩姐妹好在哪裏，值得你這樣掏心掏肺？三個都是你的女兒，怎麽差別這麽大呢？”

她的問話，犀利如劍，蕭華被她看的心裏沒有半點底氣，雙腿一軟跪在了她面前。

“我知道錯了，求求你，放過清歡。”

沈年奚吐了一口氣，笑意薄涼，眼底的氤氳也逐漸凝成了冰，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蕭華，素手擡著她的下巴，“我來幫你回答吧，你跟程瑞崠算是從小青梅竹馬，兩小無猜，可你是千金小姐，他只是一個司機的兒子，你們想在一起太難了，有一天，我爸看到了你，一見鐘情，厚禮下聘娶你，當年的婚禮在海城何等的風光，你愛著別的男人嫁給我爸，一開始為了家族，後面你婚內出軌，開始惦記上沈家的財產了。”

說到這裏，她微微一頓，指尖開始變得很用力，眉心微微擰著。

“你既然拋下一切的離開了爸爸，就應該跟你心愛的人好好的過才是，為什麽在生了程清歡之後，回去找他？你第二次回去就是要奪取爸爸的財產來給你的心上人的，你對人沒有真心，壞事做盡，憑什麽覺得自己還能僥幸逃脫，如果父母無德，子女又何來的安寧？”

她的語氣極冷，手指的用力程度恨不得要將她的骨頭捏碎。

“啪！”猝不及防的，她松開了她一個耳光甩在了她臉上。

“這一耳光是替我爸打的，三番五次欺騙他的感情，對他不忠，你不配他的愛。”

蕭華怔怔的捂著自己的臉傻傻的望著帶著怒意的沈年奚，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，又是一個耳光打在另一邊臉上。

“這一耳光是替姐姐打的，她從小聰明善良，端莊大方，沒有丟過任何人的臉，而你去榨她的血，將她的孩子丟掉，你這種人，不配做一個母親。”

緊接著又是一個耳光，這一回蕭華被打的倒在了地板上，她終於雙目猩紅的瞪著她了，“沈年奚……”

“這一耳光是為我自己打，若不是你，我該一生安樂，你罪孽深重，死不足惜，你沒有資格求我。”

她擡腳離開時絲毫沒有猶豫，蕭華狼狽不堪的匍匐在地上，忍無可忍的哭出了聲，這就是報應。

有些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，不是不報，是時候未到。

容姨將客廳裏的一幕都看清楚了，沈年奚深藏在心底的傷痛從未表現出來過，她在每個人面前巧笑嫣然，看著和旁人並無不同。

然而這樣的人擔著沈重的一切，之前是她想的太狹隘了，一直以來，她都只是站在顧青巖的角度上想問題，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心情。

“容姨，讓她滾吧，不過是個賤人，不必客氣。”她上樓時淡淡的丟下一句，容姨點了點頭便往客廳走去。

沈年奚回到臥室，心情極不好，她是晚輩，兩次動手打了蕭華，是不對的，可是這心裏頭憤怒難洩。

蜷縮在沙發的和茶幾之間的位置，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，埋首輕聲的抽泣著。

身邊的茸茸似是感覺到主人的心情不佳，也在嗚嗚的叫著，似是安慰一般。

蕭華就這麽狼狽的從錦園出去了，幾乎是被容姨給轟出去的，她的一張臉被沈年奚打的紅腫不堪，這樣的她如何再回家去面見程清歡。

“蔡記者嗎？我想接受采訪，有個秘密我想要曝光。”蕭華坐在車裏，冷著臉打電話，沈年奚心太狠了。

她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程清歡被傷害，哪怕是自損八百，也總比這樣坐以待斃的強。

顧青巖傍晚回家比較早，因為知道早上蕭華來過，沈年奚免不了心情會很差。

所以回來的特別早，回屋就看到女人無精打采的坐在地毯上，心裏頭微微一緊，疾步走了過去將她從地毯上抱了起來。

“早知道就該把她攬在外面，怎麽還讓她進來了，讓你這樣不高興。”顧青巖一副自責的模樣。

被他放到沙發上的沈年奚斂去了眉眼裏的低沈情緒，幹笑了一聲，“本來就是要見的，遲早的問題，總好過在法庭上鬧起來，我會沒面子的。”

“比起面子，我覺得你的心情更重要。”顧青巖很嚴肅的在說這個問題。

沈年奚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暖了暖，這男人說話就是受聽啊，就向著她，嗯，她喜歡。

男人湊過來親了親她的臉頰，“晚上是想在家裏吃還是出去吃，我覺得你心情不好的話，咱們還是出去吃，眼看著就要過年了，年尾了，吃個大餐。”

“不要了吧，容姨做飯挺好的，就在家裏吃。”

“容姨這會已經回去了，家裏沒人做飯，我也不想做，你做的估計也一般，還是出去吃吧。”

沈年奚，“……”

這男人分明一開始什麽都想好了，還特地逗她，有什麽意思。

“我今天動手打她了，我這樣是不是太忤逆不孝了？”

“打疼了？”顧青巖面不改色的問道，言語間溫暖依舊。

沈年奚垂著腦袋，“估計是打疼了吧，臉都打腫了，我很生氣，下手就重了一些，雖然我很早就這麽做了……”

顧青巖握著她柔軟的掌心摩挲著她，另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腦門，“傻瓜，我是問你，手打疼了沒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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